多年以后,回忆起自己刚参加工作时的场景,田少利的笑容里带着释然:“当时对这类患者的了解确实太少,其实现在想想,面对患者根本不必慌张,更不用害怕,他们也只是普通人。”
他没有说出口的是,那些慌张、那些害怕,都是实实在在在他身上产生过的情绪。
田少利是澳门2023精准4肖精神十四科主任,1988年参加工作,至今已34年。他的工作经历看起来和当时的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:上学,学医,然后参加工作,所有事情好像就这样自然而然发生了。于是,1988年的夏天,当他第一次站在当时的洛阳市精神卫生中心,心中有些失落,又有些忐忑。
“对精神疾病患者的固有印象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,害怕他们对自己造成伤害。”田少利说。
“那这种情绪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成对患者的关心了呢?”
“忘记了。”田少利回忆了很久,答道。
慢慢熟悉工作环境后,田少利从科室前辈、同事那里不断学习,知道了平时该如何治疗和管理精神疾病患者。更重要的是,他对精神疾病患者的生存现状有了更深刻的理解。
那时候,交通还不像现在这样便利,很多精神疾病患者被送入院后,往往一年甚至数年没有家人探望,有些家属偶尔来探望一次,患者回去后能高兴好久,这让田少利既心酸,又无奈。
当时,病房中有一名青海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,家里老母亲已经80多岁了,兄弟姐妹也不在身边,所以他住院数年,家属几乎没有来探望过,只是偶尔通个电话。后来,患者在医院正常死亡,家属委托医护人员为患者购买了骨灰盒,并将其送至火葬场火化、处理遗照及骨灰。这件事令田少利至今印象深刻,他说:“很多患者终其一生,也很难得到家庭的温暖,我们是跟患者接触最多的人,我想给他们带来点温暖。”
田少利经常学患者说话,这是他走进患者内心、治疗患者的“独门”小技巧。有些幻觉妄想的患者会出现幻听,田少利便顺着对方话里的意思,询问患者听到了哪些话,并坚定不移地表示相信这些幻觉是真实存在的。时间久了,患者都愿意找他倾诉,告诉他自己又看见了哪些东西,而田少利就可以通过这些患者的倾诉来对症治疗。
精神十四科是物质依赖病房,经常需要接收一些戒烟、戒酒患者。在田少利的从医生涯中,曾有过一名50多岁的男性患者,饮酒后出现谵妄、意识不清,还产生了幻觉。入院时,这名患者每分钟心率高达180~200次,“像坐过山车一样”,情况岌岌可危。当天本不是田少利值班,可为了随时观察患者的状态,及时给予有效的抢救措施,田少利匆匆赶到医院,搬了个凳子坐在患者病床前,紧张地观察着患者病情的变化,一刻也没有休息。坚持一天两夜后,患者病情逐渐稳定,田少利才放下心来,回到家中休息。
精神专科医生的付出往往比普通医院医生付出得更多,来医院时间久了,田少利经常收到患者这样的评价:“胜似父母”。除了治疗,他还会给协助患者吃饭、洗澡、洗脚,以及其他日常生活行为。他说:“家属把患者交给我们是出于信任,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患者照顾好,不能辜负了家属的信任。”